分手后我变成了女友

人妻小说   2022-06-10   

坐在北上的硬卧车厢里,整个人仍是魂飞魄散的状态

  就在十二个小时前,我与交往两年的异地女友正式分了手,为了显示出与以
往的分别有所不同,这次她只送我到了地铁口,她快速且坚决的转身,没有回头


  此时我盯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完全没有思维活动。

  七天前,当她说出分手时,我第一个不眠夜就此开始。

  我订了第二天的飞机,赶来挽回视若瑰宝的她以及这份如同荣耀的恋情,到
目前为止,我这七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九个小时,夜里我在无人的街道不
停地徘徊,腿却毫无酸痛感,每天吃的也很少,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做到了
言情剧里的感情失败者的全部要素,说实话,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睏倦,脑袋始终
一片空白,心像被钢琴弦缠绕,时不时绞痛一下,终于明白情感是可以影响体能


  如今,我坐在火车里,结局以不可挽回的姿态迅速且坚定地降临。

  玻璃映出乘警经过的身影,好像他已经在我身边经过很多遍了,为了不给周
围人添麻烦,我决定还是躺下吧。

  躺在卧铺上,依旧没有睡意,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我知道最后我会睡着,半
个小时?也许今天会长一点吧……醒来时,是另一个天地。

  我还未睁开眼睛,就已发觉有些不对,没有列车的晃动感,没有浆洗床铺的
味道,空间彷彿也不再那么压抑,一股熟悉的髮香撩动着我的呼吸。

  我勐地睁开了眼睛,迅速坐起身,环视着周围。

  这是……是寝室,藉着濛濛亮的晨光,我辨认着週遭景緻,除了我还有三个
床位,似乎大家都在睡觉,我低头看着自己,一件熟悉的睡衣映入眼帘。

  我悚然大惊,馀光瞥到床头有面小镜子,我颤抖地拿了起来,望向镜中人。

  是我刚刚分手的女友。

  一觉过后,我变成了我的前女友。

  不需要掐大腿去确认,因为此刻周围环境传来的感觉是任何梦境都模拟不了
的真实,包括身体刚甦醒的感觉,让我真切地体会到是我的意识对这具躯体的主
导。

  就像以前寝室里讲的笑话,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兄弟
们爽爽。

  我迅速地找到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整个人还是停留在感情破裂的病态心理中。

  我蹑手蹑脚顺着梯子下了床,打开了她的,或者说是我的电脑,插上耳机,
登上了QQ。

  对于这次分手,前女友给出的说法是家里不同意,事实上,在分手之前的一
段时间,我就发现了某些端倪,比如她校内网(虽然现在改名叫人人网,但当时
我们还叫它校内网)上某些男生的频繁访问,我QQ上线时她的头像就会立刻灰
掉,而当我隐身时她却一直显示在线等等。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偷偷登录她的QQ,发现以前她在家人分组里多了一个我
从未见过的叫「哥」的人,事实上,她的几个表哥的备注都被她改成了真实姓名
,而这只有一个「哥」备注的家伙是最近才被挪到这个分组里的。

  这些还不算完,那天半夜,我刚好收到了这个人在女友下线后发来的信息:
「晚安,宝贝。」

  后面是几句叮嘱她注意天气之类的关怀话语。

  事已至此,昭然若揭。

  在来N城挽回女友已显露失败徵兆的时候,我也向她摊明了此事,我质问她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才和我分手的。

  女友矢口否认。

  我问她那这些记录是怎么回事。

  她对此的解释是,这个人的确是她的追求者,但是从来没与他发生过什么,
甚至都没见过面,只是聊天而已,至于那些亲暱的称呼,只是那个人一厢情愿地
叫着,纠正几次后都不见效果,所以就随他叫了,分手的原因不是那个人,而且
分手后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哑口无言,毕竟我是来挽回感情的,而不是来捉姦的,就暂且放过了这个
话题。

  然而我发现,在我来的这几天里,就算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拿起
手机,像是在与别人聊天,我对此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最终结果诚如你们所见,一切以失败告终。

  所以此时,在一种几近癔症的状态下,即便这是个梦境,我的第一反应仍是
查看她的聊天记录。

  记录有很多页,从头浏览到尾,心始终有一种被紧紧攥住的绞痛,虽然前女
友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暧昧和好感,但是恐怕的确如她所言,她没有答应他什么,
对于他露骨的追求,更多的是岔开话题。

  可是心脏仍萦绕着酸楚的痛感。

  一时间,我又回到停滞状态,愣怔地对着屏幕发呆,以至于未发现前女友的
室友醒来下床。

  「哟,这么早就起来和他聊天呐。」

  室友路过我背后时的发言将我惊醒。

  「啊??

  什么??」

  我一时还没适应现在的角色,以为自己偷看记录被发现,下意识慌乱地回应
着。

  「嗤,别装了,就是你那个路哥哥啊,白天黑夜地聊,我看你是完蛋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厕所走。

  我反应过来了,她应该说的是我女友和那个人之前一直没完没了地聊天,随
口回她道:「是么……」她站定身子,手拄在我椅子靠背上:「还『是么』,上
次我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路哥哥所以和小向(我的名字)分手了,你还说不是,
我当时就看出来你言不由衷。」

  「哪有……」「你说哪有,」她换了一副比较认真的语气,「我们住一起这
么长时间了,你我还不了解么,要我说,分手就分手了,你路哥哥离你又近,跟
你在一个城市,我觉得长得比小向要帅,而且啊,你对他的意思,比小向追你的
时候要强太多了,依我看,你真心喜欢的还是这个路哥哥。」

  听着室友的话,我本残破的心又抽搐了几下。

  室友见我不说话,就自顾自地上厕所去了。

  正当我发呆,耳机里传来QQ讯息的提示音。

  家人分组里,那个「哥」的头像正在跳动,我这才发现,女友对他还设置了
隐身可见。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讯息。

  「怎么起这么早,好点了么?」

  此时此刻,我彷彿隔着屏幕看到了所谓的路哥哥,心里直髮酸。

  我翻了翻昨天的聊天记录,女友把我送走后并没有和他多聊,只是简单说了
下情况,就想早点睡,他似乎知道女友情绪不大好,就安慰了两句,便结束了对
话。

  我双手颤抖地扶住键盘,看着他祝女友睡个好觉的消息记录,一种不知是激
动还是痛苦的感觉在我心脏中用力地搏动,将一波波说不上酸楚还是疯狂的血液
输遍全身。

  「好多了」简单的三个字,我哆哆嗦嗦删改了好几遍才完成。

  「那就好,一切都过去了」「嗯」「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好受,但有些
事勉强不来的,解决了总比没解决要好。」

  看着他这烂俗的安慰,我能想像他此刻压抑着撬走别人女朋友的欣喜,强迫
自己扮演为女友好而展现自己魅力的丑恶表情,一时间,那些暧昧的记录,女友
室友的言语,诀别时的不耐烦一股脑涌了上来,双手抖得更凶,大脑烧得赤红。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这时候幸好有你在」发送完这句,一股报複的疯狂
快感充斥着全身,心快跳出了胸膛。

  「放心,我一直都在,只要你需要我」哼,我完全能感觉到他在愣了一下的
那种见到猎物上钩的狂喜。

  「谢谢哥哥」「不客气,之前我就在说,带你出去散散心会好很多,这週末
怎么样。」

  呵呵,已经急不可耐地出手了么。

  我在心里冷笑着。

  「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吧,想好了就跟我说,我随时有空。」

  推开键盘,我瘫坐在椅子上,刚才的情绪仍浸泡着身体,说不出的疲惫。

  这时,室友上完厕所出来,见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好奇地走过来:「你怎
么了,没事吧。」

  「啊,啊,」我还是不习惯和她对话,「没事。」

  「怎么了,闹彆扭了?」

  室友这话分明已经认定我女友是移情别恋且和这个哥哥搞在一起了。

  「没有,」我仍停留在心痛的酸胀感里,「他约我出去玩。」

  「那就去呗。」

  「可是……」我抬起头,见她一副待我下文的询问模样,心里忽然一动,也
许,我从她那能得到一些信息。

  「什么可是?」

  「没……你觉得我应该去?」

  「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还不确定……」「我看啊,你是当局者迷,你还记得你上次跟
我说过的么,觉得他很特别,光是和他聊天就连一天都不能停。

  那次我们出去的时候,看见XX路公交车,你居然第一反应是这车能到他的
学校,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着魔了,你和小向刚好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样过。」

  「哪有,你是不是拿了他好处了,总是把我往他那推。」

  「呵呵,不瞒你说,他还真说请我吃饭来着。」

  「啊?」

  「他很早之前就联繫过我,从我这打听你的事,你喜欢吃什么啊,有什么爱
好啊,前几天小向来的时候,他还让我看着你点,说你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需
要照顾。

  其实不管是小向还是他,对你都挺好的,分手的事情你不必纠结太久,他们
两个,你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个就好。」

  听了她的话,我心底又是一阵酸涩,自言自语道:「我喜欢他么……」她看
了我一眼:「你和小向分手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这句话像支楔子,钉得我心头更加痛楚。

  室友说完就回去睡回笼觉了,我愣愣地坐在那,思维溷乱。

  不知是否因为交换了身体的原因,之前的被掏空感已消逝不见,脑海中不再
只是绵亘着分手的烬息,开始思考一些比较实质的问题,比如一些本来第一时间
该思考的问题。

  我会一直变成女友么,还是暂时的。

  如果是暂时的,那是只有这个清晨,还是一天,抑或是一周?我抚过这张凝
视过千万次的脸,望着手背上浅浅的凹陷和圆润的指肚,睡衣下没有胸罩拘束的
乳房,当我用手捧起的时候,心里闪过一阵悸动,因为这一刻,我既是施者,也
是受者。

  我就是她。

  分手这件事在过去的七天里也思考过太多遍,谁对谁错这样的问题业已嚼得
稀烂,长篇的聊天记录,室友的话语,不停地闪回,再次刺痛了我,当我再次注
意到时间,日头已行至下午,我就这样浸在酸痛中枯坐。

  爱的对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即便撕心裂肺的分手后,我那时仍相信自己是爱她的,而此时此刻,我确信
对她的感情自相遇的那天起,始终在,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完全的恨。

  我点开QQ上他的头像,双手乾燥而镇定:「週末我们去哪?」